终身大事
对于二十八岁的齐鹃来说,她的压力主要来自于亲朋好友对她个人问题的关心。
其实在如今的大都市,象齐鹃这样的大龄未婚女青年比比皆是,她自己也无所谓,大不了就做单身贵族,乐得逍遥。可是不行,父母、亲戚总在她面前关心她,灌输要趁早把自己嫁出去的思想,每当此时,齐鹃就觉得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是个罪过。
其实齐鹃也不是不想找个如意的郎君,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不过,经历过几次感情挫折的她对于恋爱、婚姻有点恐惧,甚至排斥。
齐鹃是在大学时代经历的初恋。
那种象牙塔内的,用纯情堆积起来的罗曼蒂克,很快就因为现实 工作以后,人逐渐变得现实起来,找对象当然首先得考虑对方的经济状况,其次才是相貌、内才、谈吐,后来成熟一些了,发现性格是否相合也很关键。于是条条框框就多了起来,于是别人追她或者给她介绍对象就多了门槛,如果基本条件不达标,她连一丝兴趣也没有。也有一些受了爱情小说或爱情电影感染或启发的志士,以坚韧不拔的毅力追求过齐娟,但是终于还是耐不住齐娟的冷脸的寒气,最后退却了。
正如许多这样的蛮优秀的女孩子,齐娟开始很挑,也接触过一些看得上的男士,但是还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拖拖到了闹不好要把自己贱卖的年龄。
齐娟为了打开信息渠道,还偷偷摸摸在几家婚姻介绍所登了记。
不仅登记是偷偷摸摸,每次齐娟上婚姻介绍所查资料也是偷偷摸摸,生怕撞见什么熟人。
“你想找什么样的男的啊?”去了几次后,在其中一家婚介所工作的中年妇女悄悄问齐鹃。
齐鹃一时也说不完整,于是用了时下流行的套话回答:“也没个准,随缘吧。”
“嗨,还是说具体些吧。” 那位热心的中年妇女,大家都叫她陈大姐,说,“是不是要有房子,收入高?”
“房子最好要有,不过人好的话,也可以一起按揭买房呀!”
“你还挺有眼界的,我赞成你这想法。其实男孩子年轻轻的能挣多少钱?很多还是靠父母。”
“不过收入也不能低吧,太穷就酸了。”
陈大姐笑了:“那倒也是。学历方面的要求呢?”
“大专以上吧。”
“是,现在男孩子没有大专以上的文凭,工作都不好找呢。”陈大姐欣赏地看着齐鹃,“别的呢?”
“现在我也不是挑的年龄了。”齐鹃叹口气,黯然说,“只希望性格别太坏。”
“这个……怎么说呢?”陈大姐变得严肃起来,“性格确实重要,但是也是非常复杂的东西。其实往往好的性格也包含着坏的一面,比如我的先生,人很善良,可是也很软弱,特别胆小怕事;再比如我哥哥,人很大方、乐意帮助别人,但是也常常想控制别人,更别谈接受别人的不同意见了。再说,性格这种东西也很难了解,不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你要通过很长时间才能知道对方的真正性格,甚至还只能了解一部分,你陪得起吗?”
齐鹃觉得很受启发,不过她还是发表不同见解:“我希望自己的性格别跟对方有大的冲突,我相信给我半年以上的时间,我可以凭女性的直觉判断是不是和对方难以相处。”
陈大姐又笑了:“话是这么说,可是很多男的谈恋爱时都很善于伪装自己,你那么容易看穿他们?其实还是靠包容,真的结婚了,就要尽量去包容对方的缺点。有时候婚姻就象,你只能凭着你看到的和你的运气去做决断。”
齐鹃被逗笑了,她想起曾经风靡一时的歌曲《潇洒走一回》里的歌词“我拿青春明天”,自己真的要一把吗?
经过几次接近推心置腹的长谈,陈大姐成了齐鹃在那几家婚介所里最知心的介绍人。她还帮齐鹃介绍了几个挺不错的男孩子。
其中有个是在电力设计院工作的男士,还是硕士研究生。但是头次见面齐鹃就觉得很失望甚至气愤。他迟到了快半个小时,可是毫无歉意,甚至连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看来你很忙啊。”齐鹃语气里明显地带着讽刺。
“也不算太忙,你呢?在银行工作,也很多事吧?”
两个人就这么聊开了。说实话,这个名叫罗立德的男士条件非常好,除了工作稳定收入可观文凭高,外型和谈吐都称得上出类拔萃。可是齐鹃因为他的迟到又不致歉,心里总是疙里疙瘩,只觉得这是一种巴不得早点结束的敷衍。
终于到了告辞的时候。
“我第一印象你是个不错的女孩。”罗立德说,“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哦,谢谢夸奖。”齐鹃说着脸有点红,“你也很优秀,那就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
“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
“可……可以。”齐鹃感到很意外,“不过,你其实可以向陈大姐要的。”
“我觉得这样更礼貌。”罗立德说罢笑笑。
你也知道礼貌?那开始还迟到还没事一样!齐鹃又愠怒起来,她故意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错几个数字给了罗立德。
事后齐鹃觉得这样做有点对不起陈大姐,就立刻打电话把事情的前后告诉了陈大姐。
“该!”陈大姐在电话那头坚决地说,“这个不行,我再给你介绍更合适的。”
后来又介绍个部队退伍的,说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很会做生意,在市中心有三室两厅两卫的套房,在郊区还有一栋装修豪华的祖房,不妨见见,不行就立马回绝。
齐鹃觉得也是,见见就见见,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陈大姐安排了约会。这次那个
有治好白癜风的患者吗男士来得很早,因为齐鹃来的时候他那杯热咖啡已经不冒气了。
“我叫胡建功。”他说。
“我听陈大姐说过了,你也知道我叫齐鹃吧?”
对方立刻说知道知道,他很健谈,显然经常应酬而善于周旋。不过,齐鹃并不喜欢这种滔滔不绝的架势。
聊了一个多小时,胡建功请齐鹃坐他开来的长安福特去兜风。
齐鹃本来想一口拒绝,不过想想不如搭搭车:“你还是开车带我回家吧。”
“好啊,乐意效劳。”胡建功殷勤地说。
他站起来齐鹃才发现,他其实和她差不多高,虽然她穿了高跟鞋,但是跟并不高,所以估计他也就一米六八不到,“三等残废”。哎,又是场失望的约会。
他却毫无察觉她的失落和抵触,带着她在他认为夜景最好的街道兜转并介绍这介绍那。
“对不起,我累了,还是快带我回家吧!”她忍不住说。
不久后陈大姐又给齐鹃介绍个大学教师。
他们是在麦当劳的餐厅见的面。他叫杜可商,戴高度近视眼镜,长得斯斯文文。
谈了各自的单位情况、各自的家庭,杜可商又询问齐鹃的爱好。
“平时喜欢看书。”齐鹃很随便地应付道。
“爱看什么书?”杜可商又问。
齐鹃看他的认真劲,很想笑,不过还是忍住笑答道:“也不一定,看得很杂,也看各种杂志。”
于是杜可商就开始神侃书上的知识。齐鹃觉得杜可商书卷气太重,如果是三年前她很可能根本不会考虑他。可是现在她不再有那么多选择,也就无法那么挑剔了,她忽然想,这种书卷气下也有一种在她的金融圈子里难得一见的纯真,也是一种可爱,这么一想,就对杜可商有了不少好感。
其实很多事情不正是如此,它也没有严格的好坏,就看你怎么看待它。
后来聊得很迟,大概将近晚上十点,杜可商提议送齐鹃,齐鹃觉得他还懂得些人情世故,就让他送到她父母住的那个小区的门口。
“Good night!”杜可商告别时说,恍惚齐鹃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一刻她好怀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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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鹃决定和杜可商发展关系。不过这期间胡建功对她依然紧追不舍,尽管齐鹃用很隐晦的语言暗示她对他没有感觉,可是他却常常和她联系,约她见面。齐鹃也许是有点被他感动,也许觉得保留一个选择也不是坏事,所以也不时赴约,和胡建功喝茶、唱KTV,或者坐他的车兜风。
这样一个月后,很让她意外的,罗立德打电话给齐鹃。
“能够请你吃饭吗?”罗立德在电话那头问。
“可是……有……有什么事吗?”齐鹃一时说话也失去了以往的流畅。
“也没有什么事。”罗立德说完考虑了一下,“就是很想再和你聊聊。上次我迟到是不对,不过你也不用告诉我错误的电话号码,害我被人家臭骂。”
齐鹃被逗笑了。
“怎么样,能请你出来‘杯酒释嫌’吗?”
“今晚我有事,要不明天晚上?”
“好,就明天晚上。”
当罗立德在次日的晚餐上告诉齐鹃,他无法忘记齐鹃,很希望双方有进一步的发展时,齐鹃很烦恼。
从前没有交往的男孩子,齐鹃既因为承受周围人的压力而焦急,也常常在空暇时觉得寂寞。现在突然有了三个候选人,她觉得有点乱。
当晚睡在床上,齐鹃把她觉得的三个人的优点、缺点分析了一下,试图给他们排个序。
综合来说,罗立德条件最好,是她期待成为丈夫的那种男人,但最没把握,排一号;杜可商书生气,但是比较可靠,排二号;胡建功有钱,但是缺乏品位个子又不达标,只算备选,排三号。
思前想后,齐鹃决定暂时都跟他们往来,因为对他们都了解不深,都没有把握,而他们又都有可取之处。
这样她便需要按照她的排序给他们分配时间。尽管约会的时间主要由齐鹃决定,但还是会有撞车的时候:比如她安排好和罗立德约会,可是莽撞的胡建功突然打电话给齐鹃,说就在她家楼底下等她,还有个惊喜给她。她只好去看那个惊喜—可能是鲜花,或者某个齐鹃感兴趣的演出的门票,然后她只好打电话给罗立德说家里突然来了客人走不开不好意思。
“你不会是骗我吧?”罗立德在电话那头问,然后笑笑,“算了,随便说说,别当真。”
齐鹃心里因为被他说中实情很过意不去,更因为他提的“骗”字而不安。她听罗立德说过,他第一次和齐鹃见面迟到的根本原因是他已经厌倦了婚介,而厌倦的原因是他三番五次被婚托耍弄,觉得婚介太不可靠。所以罗立德怀疑齐鹃的真诚是很严重的问题,这意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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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齐鹃全力以赴和罗立德交往,她又觉得太冒险。
一个周末的晚上,齐鹃和杜可商一起去看电影《指环王:护戒使者》。这是全市音响效果最好的影院,又上映的是热门的美国大片,所以座无虚席,而且电影院门外都是等候退票的人。
真是一部精彩的电影:有神话般的奇妙,又栩栩如生;有恢宏壮观的场面,又有对人物的细致的刻画;有浪漫的爱情醇厚的亲情肩并肩的友情的展露,又有对竞争、仇恨的表现,更有对人性的哲学家般的深刻揭示。
齐鹃看得心潮澎湃,电影结束了她心绪还不能平息,但是这只是《指环王》系列的第一部,她多期望马上能完整地把整个系列看完呀。
“后面的两部还没有拍完呢。”杜可商仿佛看出眼神痴迷的齐鹃的心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