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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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巷清风
时间:
2017-6-24 03:58
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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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六月,路马萧条,天朝昌盛酒家忙。
“闪开闪开!哎!不长眼睛呐!”街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皇城方向驶去,掀起一番尘土。当中一辆车轿为禁木所制,上面覆着波斯进口的乌漆绸,在阳光下闪着如墨玉般的光泽,引得一旁的百姓啧啧直叹,纷纷思量着这是哪家的皇亲别戚,好生气派。
“啪嗒。”一枚两面都描着牡丹的波浪鼓应声落地,小女娃在奶娘的臂弯里“哇”地嚎啕大哭起来。奶娘惊慌失措,忙塞了一根糖葫芦给女娃,方才止住哭声。
轿内的女子轻皱眉,掀起车帘,寻觅哭声的来源。只见街市上一个女娃手中紧握着糖葫芦,尽显童稚之色,胸前挂着的金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苏字。
“牡丹花,国色天香……”女子收回了目光,微微抚了抚头上的步遥,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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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碰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哎,听说拓骁郡主要进京呢!”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婆子乘机在一旁的枣堆里拣了一粒饱满的丢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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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不是太子府周同家的吗?”旁边豆腐铺的陈三娘忍不住把头凑了过来,“你说的,可是当年的那个女战神?她进京做甚么?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那婆子不停地摆弄那油光可鉴的发髻,得意地掰着粗糙的手指玩,“那女战神啊……听我家周同提到过,这次进京,好像……好像是要赐婚给了当今的小太子。”
她说这话的声音极大,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
【一】
记得第一次来到皇宫,是在我十岁的时候。
那时皇帝正值少年,眉眼已长得十分成熟。我站在母亲身后,不敢正眼去瞧他,只觉得殿里闷得慌。
他那深邃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就像石师傅替我做衣服前一样。后来才知道,他也是在为我做衣裳——一件终生束缚着我的华丽衣裳。
我有些不好意思,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心里抱怨石师傅把领子做紧了,又或许是自己长胖了。
他突然伸出手,我闻到阵阵清香,和平日里家中熏的名香不同,于是不自主地把头又往前凑了凑。他的手指轻触到了我的脸颊,朝我父亲笑道,“甚好,甚好……朕希望郡主能与她父亲一样帮朕开拓江山,骁勇善战。褚良,将朕的玄武拿来。”
玄武是一把长,通体乌黑,触感如墨玉般温润。头除了红缨外还雕着一只面相狰狞的玄武,让我好生喜欢。当时甚为不解,这传世之宝,他怎会如此轻易地赠予我。
后来才知玄武即是我,我即是他的江山。
我十四岁那年,随父母到京城郊外的鱼春山赏桃花,恰巧遇上了石家的家主和公子。石家的二公子和传言一般俊朗,气质更为不凡。果不出我的意料之外,父亲很快为我同石家联了姻。
桃花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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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京城高大殿宇的轮廓。
不求一世一双人,只盼与君举案齐眉。可我深知这是极不可能的。
一阵狂风袭来,桃花恰恰齐飞。
“咦?姐姐,你怎么哭了?”
“你是何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小男孩,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掩去眼角的泪水,强作赏花之状。
他憨笑了两声,一枚桃花落在了他的头上,“我是石家的子,你可以叫我……”
“你娘在唤你呢,快去吧。”我朝他挥了挥袖,心中的疲惫一下子喷涌而出。
他恋恋不舍地望着我,一步一回头,那枚桃花从他头顶滑落,轻轻落在地上。
无声。无息。
第二次来到皇宫,我身着新制的银袍,手持玄武,只因年少轻狂的脾性,引来不少宫中女子的注目。
中秋节宫中按惯例摆晚宴,宴后皇帝提出要赏月吟诗,我被随身侍女平安生拉硬扯了去。听他们道了半天的花啊香啊,愣是没听懂半句,觉得甚是无趣。
花厅里舞女衣袖翩然起伏,腰肢柔软,若昙花绽放。其中的领头频繁对我暗送秋波,我只避眼不去看她,脸庞漫上了绯红。皇上似乎有所察觉,拿我开玩笑,我偷偷望他笑的样子,心里痒痒的。
一曲舞毕,皇帝托起酒盏,笑意盈盈,缓缓朝向我。
“朕听闻路将军的女儿武艺奇绝,尤其使得一手好,朕以往一直好奇,今日想借这盛景见识一下。不知,路小姐可否赏朕一个面子?”
我连忙起身想去拿玄武,却碰倒了酒杯,一些嫔妃都忍不住掩面轻笑,我脸一红。平安拉了拉我的袖子,道:“郡主快快上去吧。”我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心中莫名地痛恨那些女人。
月光清冷,薄薄地覆盖在每一具肉体上,一触即破。我在厅前的平地上使出了路家的独门技,加上平日自己的觉悟,顿时尖如耀星上下斗转,已经开始褪色的挂穗如桃花翻飞。
皇帝和众武臣都拍案叫好,宫中的女子们却仍在笑,我实是气闷,又不好意思瞪向她们,于是请罪同平安回了寝殿。心中莫名有些害怕那些女子对皇帝说我的坏话,使他厌烦我。
三更时分,平安把我唤醒,说是皇帝召见我。
深夜极为寒冷而空气十分浓稠,让我有些难以呼吸。只是一想到他的笑颜,心就开始隐隐抽动。
“到了。”平安往前指了指。
那门匾上的字早已忘记,只是记得那青莲宫灯上的画儿,一山一水,一舟一萧条背影。心下不禁感到一丝的凉意,踏步跨入殿中,一旁有奴婢递上茶来,我小心漱了口,这才步入书房。
皇帝坐在当中间的座椅上,浓眉紧皱着,想是为国事所愁。
“臣参加皇上。”我向上抱了抱拳。
皇帝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头,满面喜色,“快快免礼。”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你可知近日以来贺兰族屡犯我朝边界之事?”
“爹爹与我说过。”
他揉了揉眉心,将香炉中的香料又翻了翻。
“你爹爹当年也是战场上敌军敬怕的人物,可如今,你爹爹病重,恐怕不能再任统帅一职。可朝中无人敢应战。朕曾经私访过将军府,看到你和你父亲练兵马,讨论兵法,可谓是少年已成大器。你……可愿为国出战?”
心蓦地一凉,他也知我刚满十六,已与石家定亲。虽朝中无人,但我经验尚薄,此战若伤了身骨,此生便再无人可依,竟如此残忍。我不再言语。
他见我没有回答,又叹气道:“我也知你已与石家定了亲,即将完婚,只是……朕的天下需要你。”
我突然想起他以前对自己的一颦一笑,当时竟以为他与别的男人有所不同。现在觉得甚假。原来女人终究是个女人,不管是漂亮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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