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敏感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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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巷清风
时间:
2017-7-5 18:20
标题:
敏感的床
敏感的床
一,小商
小商是一张床的主人,从2000年就是,对那张床他有一个奇异的说法:它可以随着你紧贴着它的心脏的跳动发出声响 周末我如约来到小商的住所,他推开门,抬眼看见是我时,徐徐出了口气,在他轻微发红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惊喜与疲倦。他的小屋空间不是太大,陈放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一个学生用的旧课桌摆放在最里面的角落,黄色的油漆已经斑斑剥落了,旁边放着一支可以恰好可以在桌子上写字的没有任何颜色的木凳,看上去也是旧的,在桌子的对面放着一对沙发,看不出新旧,因为上面套了一对绿色的沙发套,在靠背的上面各绣了一只黄色的蝴蝶,把两只沙发放在一起看上去正好是一对,两只却有着不同的眼睛,透着不一样的思想(如果有的话),在其他地方则是一些书和衣服,杂乱的堆放在地板上,向阳的窗户窗帘拉的严实,透不进来阳光,光线很暗。我向左忽然一瞥看见了一张床,是那张床 “快来坐下吧,明哥,来,来这边坐在沙发上,”小商向前走了一步,拉我坐在里面的那只沙发上。然后他后退一步微微弯下身子笑吟吟地说:“说实话,还真怕你不来,明哥。”“那就是你说的那张床?”我问道。
“是的”他并没有朝床的方向看上一眼,仍把目光放在我的脸上,“对了,今天你能多和我说会儿话吗,明哥?星期天你应该没什么别的事吧,我是说很重要的那种”。
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倒是的确没有,但还是有事的,妻子早就嚷着要带着三岁半的孩子去郊外玩,顺便照些照片,后天就是他四岁的生日了,他的妈妈早上就把相机拿出来让他摆弄着玩了,摸着他的小脸蛋,嘴里哼着自己的歌:“亲爱的宝贝,照一张相给你,再来照一张吧,妈妈的宝贝贝”,唱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向上一扬,她们两个都在张着嘴哈哈笑,忽然相机竟从孩子的小手里飞到了妈妈的鼻子上,她停下了笑声,显然是被这个大力士吓了一跳,可眼睫毛还在不停的颤动着,继承着方才无尽的笑意。我答应了她下午去。
“可是....当然....那好吧”看他紧张的样子和期待的眼神,我只好答应。
“谢谢明哥,谢谢谢谢!”疲倦的眼睛并没有掩饰住他的高兴与激动,可在我看来,他还是那么的紧张,紧张的手不知放在哪里,并且颤抖,也不坐下。我想他大概是被我对时间的慷慨并遂了他的愿而被感动的吧。
“你不是想和我说你那张床的事吗,我听好了,你说吧”,我示意他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不,不,明哥,不着急,你先听我给你说,好吧”,可他并没有坐在我的旁边,而是把那只沙发搬到了我的对面靠着墙坐了下来。
“是这样”,他声音发颤,长长吸了口气,仿佛这三个字就已耗光了他的一口气,赶忙换口气接着说,“我其实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咱这几个朋友里,偏偏就你信了我的那些话,他们几个一听就笑,是,你也笑了,可你还是信了,而且答应过来听我把这件事说完,还真的来了,明哥我谢谢你,唉,你也看到了这两年我是跟你们几个来往不多,女朋友也没让你们见见,不说了反正也分了,可是我就你们几个朋友,我又唤你们哥,我最小,这些话只能说给你们听了,咳,其实也没什么,是我弟那事”。
我承认其实我们和他的确是疏远了,可是并不是我们有意地去疏远他,反而给我的感觉是他在疏远我们,然而友谊就是这样,有时你不知怎样去经营,只能由它去。可现在他找到了我,我便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帮他解忧排难的,因为友谊之树在我的身体里还在生长着,只不过是有些陌生罢了。
“行,你说吧,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我说道。
他没再客气,双手掌心贴在大腿上,向后一仰,然后又倾到了原来的位置,开始了他的话。
二,商小纪
“明哥,话从哪开始呢,对了,我弟弟,他恋爱了,他叫商小纪,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事,我甚至都没告诉过你们我有弟弟,现在却拿他的事来烦你,不好意思,还得从头跟你说这些烂事”。
我让他继续,看我没有反感和不愿听下去的意思,他便接着说了下去。
“这事就得从头说起,不然我也说不清楚”,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回到原来的姿势,目光落在对面好像是我的鞋上,又好像是哪里也没有,“他几乎是和我同时开始恋爱的,当然我并没有他那么耗费精力与精神,女朋友答应时,他都已经等了六年了。六年前他上高中,一入学就喜欢上了她,她叫季豫,我弟弟胆子大,立刻就告诉了她,她则回信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等我吧。商小纪回信问:等到什么时候?她回信说:至少得等到高中毕业。于是我的傻弟弟便真的等了她三年,在这三年里他甚至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高中毕业后,我弟弟考上了大学,像我一样,季豫,就是那个女的,她也考上了大学,只是他俩没有考上同一个学校,我弟弟本来报的是她的那个学校,结果差一分,被调到了另外的一所学校。你肯定要问这时他们开始恋爱了吧,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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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个季豫竟然让商小纪再等她四年!这就是一个女的说出来的这样的话,可我弟弟竟然真的又答应了,答应再等她四年。也许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大三那年也就是第六个年末,他们终于开始恋爱了。”
“我偷看过他的日记”,他又喘了一口长长的气,接着说,“其实也不能算是偷看,是他放在我这里的,现在还在。”他站起身来,转身来到那张课桌前伸手从里面掏出一支本子,并扬手仍给了我。
“你看吧,没关系,是我请你看的,再说我们还不是为了帮他?”他坐到原来的位置,双手拢在肩膀上。
这是一支发黄了的日记,在封面上是一丛水绿色的大朵的水仙花,水仙花沾满了露水。我踌躇了一下,抬眼看见小商正在以期待的眼神盯着我手上的日记,而我也许是受好奇心的驱使便翻到了扉页。扉页上是一颗很大的,几乎占满了一整页的粉红色的心,在心里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商”。我接着翻了下去,看到了商小纪的第一篇日记:
她是一只黄色的蝴蝶吗?在清晨,这学校的两扇大门刚刚被黑夜和风雨掠过,又刚刚被这学校最凶狠、邪恶、丑陋的一双像快要烂掉的熊掌一样的手(门卫的手,他三十岁,是个流氓,也是校长的外甥)抚摸,打开,可是你们又是多么幸运啊,你们刚刚睁开眼睛,就真切地看到了一只黄色的蝴蝶,不,是像蝴蝶一样的精灵,泛着清晨的气息与光美,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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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轻盈飞过,她的翅膀,泛着清晨的气息与光美之外,还有希望、灵感与我所幻想的青春和一切,几乎触到了你们的身体!我真希望成为你们之中的一扇门.....
我翻到第二页:
她和我竟然只隔着一道墙!我在隔壁教室看见了她,透过窗户的玻璃,我真切的看到了她,穿一件黄色的短袖上衣,正像一只黄色的蝴蝶栖息在窗户旁边她的课桌那里,手里还夹着一本书,可是,这上午十点钟的阳光恰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她快睡着了,书掉在了地上.....
第三页:
今天在十点钟的大课间,阳光和昨天时一样的好,一样的明媚,动人,是春天里的阳光。学生们都跑出来了,这时的校园真热闹。那扇窗的玻璃反射的光线偏偏恰好射进了我的眼睛,而这道光线仿佛一支牵住了我心灵的脖颈一般,我惶惶地不由得自己已走到了那扇窗旁。蝴蝶没在,她飞走了,也飞到这校园里去戏逐阳光去了吗?这时一道黄色的光亮忽然迷了一下我的眼睛,它来自于这扇窗的对面的那扇窗。我向前紧走几步,透过下一个窗子的对面的窗子看到了她,是她。我在教室外的这面,她和几个和她一样有着笑脸的同学在教室外的那面。她们边走,边笑,边说话,时而是吟吟的笑声,时而是琅琅的笑声,时而又是一阵大笑,好像有谁被捉弄了。我在另一侧紧紧相随,和她保持一样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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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眼睛一直都不曾离开过她的脸,除非走在两个窗户的中间时,我看不见她,被墙挡住了,但我的姿势并不作任何改变,等到下一个窗,她一下子就跳进了我的眼睛,不耽误一瞬间。在第九个窗,她刚跳进我的眼睛,我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比照在我身上的阳光更让人发烫的光,投射在我的脸上,天啊,她看过来了,她看见我了,看见我在看她 第四页:
十九岁就应该像个男人了,可是我像什么啊,什么也不是!我得告诉她,必须,这就是我明天必须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也许后天可能更好,我感觉后天我能遇到她,单独地和她擦肩而过。
前面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拿着本子的手在空中悬放了这一段时间,觉得有些僵,又有些疼,我便换个姿势活动了一下上身和肩膀,这时我注意到,小商并没有注意我,而是似乎是在透过窗帘看到了窗外,而且看到很远。我接着向下一页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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