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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欲望天使 [打印本页]

作者: 凉北离歌    时间: 2017-9-3 21:44     标题: 欲望天使

欲望天使
      
   
    欲望天使
      
    孟帅航
      
    欲望天使青春泪,生命契约畸形时代。
    如果说时尚和流行是城市的瘟疫;吃饭和性欲是乡村的本质;那么穿越城市与乡村之间美玉无瑕的天使将何去何从?天堂的使者为了真情落入凡间却为了真情必须无情,最终她纯真清澈的眸子里人类竟是一堆精装简装的垃圾,于是她报复性的挥起了一把硕大无朋的扫帚……
    -------题记
      
      
    1
      
    金朋是从乡下来城里的打工仔.他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打工已快一年了,眼见大楼拨地而起,他心里也充满了希望.老板说了,很快就要给他们结算工钱了.也就是在这节骨眼上,老板突然失踪了.工友们炸成一锅粥.可是闹归闹,大家还是要生存呀,他们如鸟兽散,继续在陌生的城市里找活儿。金朋平时很孤僻,见众人都走了,把一个空荡荡的窝棚留给自己,心里没了底,他从角落抓起半瓶劣质白酒,一口气灌下肚子,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金朋醒来的时候,夕阳洒在他身上,他抓起身边脏兮兮的牛仔包歪歪斜斜走到大街上。他打了一辆的士,坐上去,垂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开车是个20来岁的女孩,女孩微笑着问他去那里。
    金朋面无表情地说,去石板岭。
    夏利车离开城市,路边出现青青翠翠的玉米林,金朋的一只手伸进了牛仔包,干瘪的包里躺着一把刀。
    我家就是石板岭的,女孩微笑着说,她显得很兴奋,摇下窗玻璃,凉风呼呼灌进来,充满了田园气息。正是玉米授粉的关口,味道香甜亲切。金朋从包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唇上,用打火机点燃,他拿打火机的的手哆嗦了一下。他别过头,把一口深重的烟雾喷向窗外。
    女孩指着前方远处一个高耸的骆驼形山岭说,俺家就在那儿,快看,炊烟升起来了!
    金朋抬起脸,果然看见袅袅娜娜的蓝色炊烟,丝丝缕缕,如梦如幻,在澄黄澄黄的夕阳下缓缓飞升,山坡上葱茏的树木像是挥动的手臂,金朋眼底涌起一片潮湿。
    金朋把头勾下去,眉锋紧蹙,他咬着牙帮骨,手再次像一条不安分的鱼儿游进牛仔包。
    嘎   夏利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车身剧烈一抖,刹住了。金朋身子一扑,脑袋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女孩已经打开车门,跳到马路上。金朋吃了一惊,慌乱中抓起驾驶台上的那部手机,拎包开门,也跳下车。
    路中间躺着一个人,浑身鲜血淋漓,微弱的呻吟,从他嘴巴里徐徐吐出来。女孩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快搭把手,赶快送医院!不要报警,救人要紧!
    金朋顿了一下,跳过去拉开车后门,和女孩把那人抬上去。
    这显然是一个农民。他头发花白,皮肤黧黑,额门皱纹堆积,脸被汗水血汁和灰土弄得很脏,他眼睛瞪得老大,里面闪烁着惊恐和绝望。他胳膊微微动了动,没举起来,嘴巴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
    女孩对金朋说,谢谢你大哥,我不能送你回家了。
    金朋这才把目光落在女孩脸庞上,黑黑的肤色,不算漂亮,但十分亲切,细细的眼睛里是真诚的亮光,微笑让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她头发束成活泼的马尾巴,衣着朴素干净,像刚进城的女大学生。女孩伸出小巧的手,金朋忙递过粗大的手,轻轻一握,女孩的手很凉,他触到女孩掌心厚厚的老茧,心尖上蓦地一颤。
    金朋说,我也去。他摸摸胸袋里的照片,感到血液在身体里呼呼燃烧起来。
    午夜时分,躺在病床的老人醒了。
    医生说,伤势很重,内脏大量出血,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最好马上通知家属。
    老人瑟缩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纸条已被鲜血染红,上面有串手机号码。
    老人的儿子赶到病房时,金朋眼睛瞪如鸡蛋。他正是卷走工钱,自己以为在这座城市蒸发掉北京白癜风治疗最好医院的包工头。金朋握紧拳头,骨节嘎吧嘎吧直响,他先扭过脸,目光投向黑漆漆的窗外。警察来了问录一些情况,匆匆走了。
    包工头跪下来,抓住金朋和女孩的手,说恩公啊,大恩不言谢,我一定报答你们。当包工头的目光与金朋的目光碰到一起,包工头痛哭流涕。金朋扶起包工头,拍拍他肩膀,又指指病床上的老人,不再说话了。
    女孩接到一个电话,悄悄离开了。金朋想说些什么,终没说出来,他只记住了女孩的名字;海燕。
    翌日清晨,老人咽了气。金朋帮着包工头,给老人沐浴、更衣,然后陪他去殡仪馆。
    在送金朋回家的途中,包工头讲了他的故事。
    十余年前,他靠挖山参为生,一次在悬崖边采参,惊动了一窝蛇,复方白芷酊价格大概得多少他夺路而逃,失足掉下山北京中科医院忽悠涧。是老人救了他,精心侍候三个月,他又健壮如初。老人孑然一身,认他为螟蛉义子。发迹之后,他曾多次请老人进城享福,老人婉言谢绝了。老人说,俺离不开这青山绿水,离不开这竹篱茅舍啊。不久前,他乔迁别墅,再次请老人,老人说这一回一定去,他留了一个手机号,说到时来接您。谁知竟成永别。包工头哽咽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没人待我恁好过,他就是我亲爹啊!
    包工头两眼红肿,拉住金朋的手,说,你给我上了一课啊,你放心吧,咱们之间的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其他人的工钱我也不会少给一点的。虽然说我叫别人坑过,但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去坑别人啦。金朋点点头,说 ,我相信你。那时,金朋已经把包里的那把刀一折两断了。
    理发,买新衣服,换皮鞋,金朋要精精神神地回家,他从口袋里取出未婚妻的照片,摩挲不已,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的兜子里。
    斜阳依旧。
    奥迪车停在山坡下。包工头捧着骨灰盒,神情庄严肃穆,一步一步朝山坡上走。金朋陪在他身边,像一对兄弟。
    金朋看见了熟悉的村庄。咩咩的羊群在青嫩的草坡上白云般飘动,鸡鸭鹅们扇动翅膀欢快地归巢,它们叽叽嘎嘎的叫声和炊烟一起在金黄的夕阳里铺展、升腾,佝偻着腰身荷锄而归和华发早生翘首檐下的老人酷似父母。金朋脸上挂着微笑,泪水却早已泻满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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