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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凉北离歌    时间: 2017-9-15 19:41     标题: -b-诱惑--b-wsc5iobm

不知从何时起,街角热闹喧哗的小吃摊贩堆里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一张不被见过的漂亮脸孔蓦地闯入人们的视野,而且很快成为无数双不分男女充满了惊讶、赞赏、羡慕眼睛的坐标。  一名二十岁韶华的姑娘,每天早早地按着惯例在街头一角摆开小吃摊位。一辆陈旧的三轮自行车兜上装着玻璃洁净的橱窗,上面粘着几个醒目、规整的红字:手工水饺、馄饨、米线。  令人费解的是,那位姑娘长相如此秀美,以致吃餐点的人们先目餐她的秀色之余才可以安心胃口吃个饱嗝。不过,眼睛在这儿是密集的辰星,不时眨呀眨的窥视着女性特有的美丽。  谁也猜度不出她究竟何等出身,只是她的脱俗之美惹火了她的小小生意。人们注意到,她精致面孔上嵌着一双黑珍珠一样的大眸子,闪烁之间绽放出夜幕灰蓝天空中辰星的光芒。而且,那双眼睛活泼顽皮,如同一个孩子那样纯真无邪,不时跳跃着令人欢快的触觉神情,仿佛它可以说话,只要眨一眨就如同两片嘴瓣轻启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她的笑容灿烂的如同阳光那般自由、无畏、沁人心脾。她身姿婀娜曼妙,仿佛一只美丽的彩蝶那般轻盈柔嫩。一头悬瀑式的黑发光彩照人,美不可言。当人们把这诸多美融汇心中就肯定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倘若她的衣饰不是那朴素洁净的专业治疗白癜风的医院白衣围裙,不是那对白色套袖,也如其她女孩子一样,时尚靓装加身,谁宁肯去相信她是个小小的摊贩?  在来来往往的携着诸多怀疑的目光窥探中,那姑娘一如天际中的星辰,始终默默无言地、洋溢着欢快心情地眨着深邃的眼眸。  与她打过交道的人都悉知,她有个特立独行的习惯,与谁人都不交涉攀谈,唯有一刻不变的笑容可掬。凡你提出要求,她以会娴熟而优雅的动作快速完成,包你在吞咽时尽情回味那甘美的奇妙。如是一来,她的生意总能火爆街肆。  人们喜欢她的厨艺,更喜欢她本人。她做得手工水饺、混沌、米线宜人可口,别具滋味。也许是人们幻觉,也许果真如此。当饥肠辘辘的人们贪馋地端详着她小心翼翼碰上热气腾腾的吃点,他们的别具用心昭然若揭,想含沾一下这个美得令人心碎姑娘温柔细腻的抚触。当筷子与汤勺拨弄那些汤汤水水,缓缓送进口里时,仿佛那姑娘本体的美味已融化其中了。于是,他们愈吃愈香,舍她其谁了。  不过,餐余,人们常常背地里私议,为何那姑娘从来不对任何人吐露一个词儿?这种沉默美的保持难道不会让她的魅力终因一天索然乏味而枯竭吗?那些正处在好逑妙龄段的情郎们开始想方设法诱使她开口。他们幻想着她的声音也是悦耳迷人的美。然而,所有这种挖空心思的企图都枉费心机,没有一个君子获得过幸运的恩赐。不过,有一个人却与众不同。  他,叫陈池,是一名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本来是该做教师的,却因为喜欢舞文弄墨、随波浮沉而成了失业的拾荒者。如今,他开始专心致志的搞文学创作工作,梦想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他的全部,是足不出户,埋头幻想,笔耕不辍!除了饥饿如同虎狼,他才会蓬松着乱发、痴呆呆的站在小吃点上踌躇不决。不过,自打那姑娘来此安营扎寨,他便成了上门的不速之客,仪表也在一天天端庄起来。每每去她那儿买吃的,他羞涩而又放羁的凝视她,直到她脸色羞红,却不管不顾地告诉她,他创作小说中女主角的肉身模样。  他有着一个迥于其他顾客的习惯。每每站立在那姑娘面前,他毫无例外的、慵懒的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缝间里夹着一个写着俊秀自己的纸条。姑娘低垂了眼帘,瞧完之后,总会送出眼睛里温柔而羡慕的话,仿佛说:你的字真漂亮!  那种甜蜜的秋波悄无声息地播递过来,陈池心头便产生一种幸福的战栗。久而久之,这成了他不可或缺的精神熨帖。一日不见到那亲切目光,他便失魂落魄、黯然伤神。  陈池的每日三餐都到她那去。他总是用眼睛问他,你好,来点什么?陈池每每激动的满面通红,磕磕巴巴说道:你的手真巧。让人让人百吃不厌。姑娘听了他的话,低垂了眼帘,只流出一个抿嘴的微笑。陈池壮着胆子问她:你怎么甘心干这份工作?你可以做模特去!姑娘快速捂住笑吟吟的嘴巴,用她那眼睛说:谢谢你!  冒昧一下,您芳名怎么称呼?  姑娘掉头忙她的了,没有给予任何答复。陈池面红耳赤的耷拉下脑袋,拨弄碗里的米线条,一遍又一遍的翻搅着,仿佛要从这碗里挑出那姑娘的名字。  月圆之夜,陈池的身体仿佛是轮子辗在泥泞路上似的,在床面上辗转反侧。渴求而不能获得的思念产生了无聊,无聊的只想把无聊释放。倏然,一个想法占据了他苦闷的心室,为此而狂喜不已。于是,他冲动的跌下床来,提笔飞舞。  翌日,陈池怀着心花怒放的心情奔跑到摊点前,刚要开口却不见了那姑娘的身影。顿时,血脉喷张的激情冷却成了透心的冰渣。他恍惚着,眼前不断翻涌出昨夜煎熬的幻影。他闭上眼睛,那个优美的身体曲线宛如波浪般直滚过来,使他仿佛溺于没顶水中不能喘息;他睁开眼睛,屋里看不到任何人影,却清晰感觉有人悄悄来到他的床前,用温柔细腻的手抚摸他,摇晃他,让他小心翼翼跟着她走。他侧起身,耳边清晰响起那姑娘迷人悦耳的絮语音。他仰躺着,仿佛感到那姑娘洋溢的芳香,嘘在他的头额上。在断断续续的梦境漩涡中,他被她携带着飞翔在广袤的林莽,上方黑云旋转的天空。忽而不明所以的潜入一座废弃的城池,发生了许多光怪陆离而又百思不解的浪漫婚约派对  近来,他日益深陷于那片迷恋的沼泽中不能自己。甚至为了见到那姑娘,短短一日之间,他往返了十趟。直至黄昏的帷幔在白天的舞池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他才不心甘情愿地、沮丧地推开家门,生火烧饭他唯一会的烹饪技术清水煮面。  接连三日,那姑娘犹如畏惧阳光的星星隐藏在夜幕里一样。不仅陈池,她的那些绝大数忠诚的顾客们,早已不耐烦吃不上她的亲手制作美肴而焦躁不堪。  街角向来火爆的小吃摊,一下子如临深冬一样寂寥起来。  陈池的焦灼超越了任何其他人。几天中,他除了顿顿以面条充饥,连最重要的工作都搁浅了。  当又一次晨曦降临时,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陈池按照惯例伫立街角时,那姑娘忙碌的身影,宛如电花般闪现出来,令他触电感应。  陈池立刻一块磁石一样,被那姑娘的磁极吸附过去。他忐忑不安又激动亢奋地捧上颤抖的字条。由于过度紧张而双手也战栗着。姑娘诧异地、不明所以地端详了他的不自然举止,然后,用一抹轻笑回答他,并顺手展开纸条,瞥视着。之后,她始终沉默着。陈池焦不可耐。可是,不久除了端上餐桌的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和一双筷子外,什么附加物也没有添。陈池无地自容的起身要走,那姑娘却遥遥的送他一个迷人的笑,他只得又一次闷闷坐下,抓耳挠腮的吃个饱嗝。  这天,陈池在她那儿吃了四顿,送了四张字条,最后一次是溢着香气的笺纸,直到暮色四合,他才如获至宝,收获了那姑娘的回声。  字条上用娟秀小楷写着:你好!陈池,感谢你的这份厚爱。我叫郁馨盈,是个哑女。你提及做朋友的事,请慎重考虑。  看着看着,陈池放羁的笑容陷入了囹圄,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郁馨盈缘何从不开口说话。原来是一个哑巴,自己昼夜梦寐的公主竟然是个残疾人,这叫他如何能够承受那梦美的瞬间齑粉!陈池郁郁寡欢的辞别郁馨盈,怏怏而归。  翌日,陈池又递上纸条,那是他决定了的命运宣判书。郁馨盈暂且没有回应。她永远是那副灿烂无暇的微笑面容,仿佛人间的七情六欲,悲怨欣喜与她不沾边缘似的。陈池自告奋勇,充作了助手。排队聚餐的人们开始对他指指点点,小声私议,而陈池佯装满不在乎。郁馨盈没有欢迎也不曾拒绝,只是以微笑纳着陈池的笨拙动作。不久,陈池得到了一个温柔的抚触,一张字条塞在他的手里,而两只手无意间的轻触,在两人心头都产生战栗的火花。  陈池展开看去。上面写着:陈池,你一定要想好,我是个残疾人!如果你真的想......请你那颗善良的心在你到我家观看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暮色时分,我收摊等你!非常感谢你的援助!你辛苦了,别在忙了!馨盈为你祈福!  陈池即刻兴奋成了一只自由求偶成功的飞鸟,受宠若惊的允诺使他暂时丧失了理智的天空,不能辨析四面八方了。一股怎么也用不竭的热潮力驱使着他不听劝告,忙碌更加像只陀螺。  夕阳沉没在西方苍茫的地平线下了,而它的余晖中的黄明与大地上的浊黑胶着了顷刻,便轻烟似的消散了。接着,拉上了漆黑的夜幕。  原本还有不少依依不舍的顾客,由于今天的特殊,郁馨盈只好歉意收了摊。陈池熬北京白癜风治疗最好医院到了此时,更是亢奋,更加企盼。当手忙脚乱忙完,推上脚踏三轮车碾上路,一颗快速跳动的心才平静了些儿。郁馨盈不声不响的跟着走,仿佛就这样走着她的终身伴侣之路。在这黑暗的静悄悄里,陈池清晰的感到,自己的人生伴侣正偎依在自己的身畔,放佛她正说出温柔甜蜜的絮语  走了不知多么漫长的路程,陈池只觉得双腿麻木仿佛生根于地面之下。不能说话的郁馨盈像是个影子似的,让他拂遂不去厌烦。但是,当夜月初上,清光四射时,陈池看到了郁馨盈始终微笑的面容。那么漫长的路子,她竟然脸上毫无显露出疲惫不堪的憔悴,她只是个身单力薄的女孩子!陈池为此自惭,但又为郁馨盈的毅力感到钦服。这时,前方闪烁出了点点灯光,仿佛是个聚居的村落。郁馨盈要求自己推车带路,虽然他不能说话,但她的动作举止已将语言的声音翻译的准确无误。陈池答应了帮着推动那车子。  在一所院落的大门外面,郁馨盈把车子停好,欠身上去叩门。不久,院子大门大敞四开,在灯光与夜色辉映下,整个院内的陈旧不堪和盘托出。陈池看到,院内有三间正房,可以确定是比较老旧的房屋。有一间灯火通明,里面竟尔传出几个孩童欢快的笑声,这让他吃惊非小。边角那间里面漆黑一团,好像不曾有人居住。中央那间闪着微弱的光亮,门已开了。一位亭亭玉立少女正快步走出院来,听到她如银铃般的声音在问:姐,回来了?今天早啊。孩子们我都安顿好了,这位是谁啊?郁馨盈用纤细的胳膊在空中划了几个优美的隐形弧线。少女笑盈盈地请陈池入内休息。陈池谢绝了,帮她们姐俩拾掇利索了,才在院内驻足会儿。他感到,在目所不及的黑暗角落里仿佛飘荡着丰富多情的爱。而孩童的戏谑声和诵读声分外清晰地萦绕在他的耳际。他听见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孩子。陈池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在他深感失态之间,郁馨盈的脸色蓦然羞赧,目波之中流溢出难堪、痛苦之状,但她没有什么举止,只是抿紧了两片蝴蝶形的唇片。  少女轻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请进屋吧,大哥。今天多累你了!  陈池心不在焉的答道:没事,没事。他只觉得头沉似昏,噩噩不醒地抬起腿迈过门槛。微弱的灯光加上室内的简陋、贫穷、寒酸立刻搅弄得陈池心神不宁。他看到,室内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唯有一件具有就餐与读书双重功能的旧茶几,再是躺在地面上码放的高高的书籍。清盆如洗。陈池暗暗叫苦。姐妹俩热情地拽他坐在一张木椅上,待为上宾。但是内心的震撼让他有种不甘的预感。  郁馨盈向着那少女眨眼睛。那少女说姐,你放心吧,我都安置妥了。奶奶吃过晚饭了,吃的还不少呢。奶奶说,今晚有月亮,不用开灯了,这么做可节约些电费呢。郁馨盈轻轻摇了摇头。少女接着说:孩子们温习功课了,他们都很乖。郁馨盈习惯似的拉过少女娇小的手掌,放在嘴边吻了下,灿笑如花。  少女说:陈池哥哥,我是妹妹。家里的情况你都很清楚了吧。我姐是个哑女,全凭她那双灵巧的双手养活我们一大家人。说至此,少女已经噙着泪花,声音哽咽。少女抹了抹泪水,自豪地说:当然了没有姐姐就么有我们一大家人的幸福生活。我俩是孤儿,是被奶奶收养养大了的。如今,奶奶久瘫卧床,我和姐姐进孝。可是,我还被姐姐逼着念书,她不准我辍学,只是她还收养了两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她那削瘦的肩膀能支撑这个重负不堪的家庭多久呢?就在前几天由于其中一个孩子生病,连续三日未能出摊!  姐姐生的很美,虽然哑,可追求着很多。但是,他们不嫌弃我姐哑却谁都不愿赘上那个多余的重担,于是花言巧语的男人只想占取我姐的便宜。姐姐生性聪明,有主见,从没有哪个伪君子讨了一些点儿好处去。但是姐姐为此伤心欲绝,她想找一个能与她同甘共苦的人去支撑这个大家庭的幸福。你来了我姐说你是个诚实人。希望你能真心照顾、保护我姐,别再让她手风餐露宿的苦难。不知你有没有决心呢?少女说完,眼泪汪汪,情绪激动。郁馨盈听着妹妹的话,会说话的眼睛不时瞭向陈池,仿佛在向他窥探、询问答案一样。  陈池沉默着未北京哪个医院能治好白癜风发一语。这是个不宜轻易处理的人生大事,他务必慎重裁决。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家境只是一般,而谋生能力又弱不禁风,凭什么敢去担当那个本来可以与自己无关的责任。  沉默间,郁馨盈眨了眨眼,起身出门去了,而陈池悬在那个未断的决定在思索的秋千上晃来晃去,不肯安宁。  少女捧来一杯水,恭敬的放在他手里,冷峻地盯视着他。  阒寂弥漫着空荡荡的房宇空间,除却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不停地打碎这种沉默,再没动的生气了。  也不知漫过了多久时光,一阵轻盈的碎步声吵醒了无生气的沉默。陈池仰起低垂沉思的头颅,正看到郁馨盈两只手提着沉甸甸的方便兜。袋口不断腾溢出的香味勾起了胃口这条贪吃虫。  开饭了少女迫不及待,对着陷入半睡状态的陈池召唤到。  三个字仿佛一个榔头接连三声敲上了陈池的头颅,他惊醒过来嗫嚅着说:不了、不了怎好让你们破费呢,你们慢用、慢用!他又咳嗽了两声,不自然的立身向迎面的郁馨盈辞别。郁馨盈从陈池回避的眼光中读懂了他的决定,他的遁词。她呆呆地望着他,一溜烟消失的身影,宁静的大眼睛显响起了一阵无声揪心的哭泣。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那是她唯一可表达的语言的声音。  没一个好东西!臭男人!少女嗔怪又愤愤地斥责道。  翌日郁馨盈惯例摆上了摊位,稍有不同的是,她双活泼漂亮的大眼睛红红的惹人怜爱。可是,正当她漫不经心地侍弄小摊位时,猝然发觉身畔多了一个衣饰白围裙白套袖的,面貌熟悉的年轻男子。她惊讶的呼吸不上气来,同时又难堪低垂了眼睑。它的那双眼睛像是两片唇畔在诉说:你已拒绝了我,干嘛还要来纠缠?你讨不讨厌?  馨盈,从今天起,我正式成为你的长工,一辈子,掬着你,捧着你,不再让你孤苦一人了。让我们倆一起撑起那片不只属于你的重负天空,你乐意吗?  陈池说这话一把抓住了郁馨盈的手,颤抖着。  郁馨盈蒙受这突如其来的戏剧的变化不知所措,只是她不得不相信他说的绝非戏言。她突然抽回自己的手,按附在胸前。陈池清晰看见她的隆胸起伏不平,同时她那妩媚的大眼睛乐开了嘴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不嫌弃我吗?你可不是在戏弄我吗?而另一种变化的眼神又在作肯定的答复,我愿意  我想给你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陈池戏谑而又严肃地说。  郁馨盈内心的欢乐快速传播到嘴前,她惬意地点点头,心甘情愿地把手塞进陈池宽大的掌心里。  从此,这个街角的风景更加温馨迷人。不过在茶饭后,人们总是戏谑的口吻说:那个男人真是个书呆子!又说:那个男人很好色!  但是据他们所知,那对小两口不仅以白天出摊持家,还在夜光静悄悄里靠敲字谋生。无法面对面以语言交流的婚姻日子居然过得有滋有味、其乐融融。他们两人之间,竟能,恩爱无猜,举案齐眉。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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